01.
“Would you die for me?”
他吐出這句話的時候，帶著一種無趣的期待。他已經知道她的回答了，早就已經知道，不需要她親口說出來，因為她的思緒、她整個人，早已被joker摸透；應該說她之所以現在會站在這裡，完全是joker一手造成的。
因此，當她的雙眼透過被熱氣氤氳得有些模糊的鏡片，堅定地對他說出"yes"時，沒有任何快樂，沒有任何火花，沒有激情也沒有動搖，joker只是證明了預期罷了。而他對這種廉價的愉快，從來就不感到滿足。
那麼，如果是這樣呢？
“Would you LIVE, for me?”
“Yes.”－－她依舊沒有遲疑，但正是這種無所畏懼的態度使joker著惱。
太過簡單，太過容易。她不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，他想從她那裡獲得什麼，她完全沒有多加思考，彷彿她已經確定自己是為了他而存在，除此再無其他－－在其他情況下，他是樂於見到這種反應，但對象是她時，他不知怎的卻沒來由的憤怒。他不需要傀儡－－不對，他的確需要－－但他不需要她成為他的傀儡。
是為什麼？是因為他在與她進行「治療」時，透露了太多給她？是因為她總是不經意地讓他覺得她和他有同樣的靈魂？還是因為她是那個”Harley Quinn”，理所當然應該是他的助手，而非他的道具？
不知道。不想知道。他從來不擅長從自己已是毫無章法的心智裡去搜尋脈絡，思索這類問題是無法取得解答的，這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，他活在一個傾角由他決定的世界，因此他不需要解答，不論他做什麼，那就是解答。
02.
－－因為慾望所以臣服，因為臣服所以獲得權力。他說。
而她輕啟朱唇。
－－"Please."
03.
她在墜落。
她的金髮如閃電般劃過他由慘叫、鮮血和笑聲堆疊起的夜空，炫目得令他感到刺眼，並引出一連串雷聲，迴盪在他心裡、在他耳邊，轟隆隆的令他一時聽不見其他。
她在墜落，直直朝那曾經淹沒過他的、不祥的化學藥桶。
而他在上面看著。他直直地看著，看著她堅定地往後倒，看著她毫無畏懼的背對她的未來。
直到翻騰的混濁液體吞沒她明亮的金髮，他才從那種不自覺地旁觀裡抽身。就像是在看一部電影，可能是因為佔據他眼裡的金色或這畫面勾起了他的回憶，在這一刻以前他並不覺得她真的跳下去了。恍然領悟到這是事實時，他想大笑。
他轉過身去，遠離高溫蒸騰的煙霧，它們讓一切顯得更不真實。但他又停下腳步，不，它們同時也塑造了一種絕佳的聲光效果。他想邁開停滯的腳步，不在此地停留，但又不禁想，有什麼比見證自己的悲劇更諷刺的笑話？
是因為甚麼？是因為什麼他無法向前走？他的腦海裡模模糊糊的浮現了什麼，被他強制的壓下──他並沒有打算想起，那些他已深埋的、不堪回首的、逃避至今的。但是那畢竟不是joker所能發號施令的，他的腦袋違背他的哀號，一幕幕的閃現：他的家、他的工作、紅色頭罩、妻子的擁抱──還是harley的擁抱？他跳下化學池，蝙蝠俠在後面無情追趕──他痛苦的呻吟，搖頭試圖甩開這一切，接著他看見自己慘白的臉凝視著自己，從那雙不帶感情的眼裡他重新目睹了harley墜落──他受到驚嚇，並發現此時此刻，他才真真正正的，擺脫了某種金色的幻彩，那些白霧和他塑造出來的夢魘。他轉身，往回走。
他扯開身上那件昂貴西裝，大步的、毫不遲疑的，跳下懸崖。
──現在他也在墜落。
他可以感覺到風，以熟悉的方式刺痛地撫慰著他，感覺自己穿梭在過去與現在之間，重新經歷了一次重生的過程。
不過這次他帶著期待，而非恐懼。
04.
過去的他墜落後成為joker，dr.quinzel的墜落將會讓她變成harley quinn。那麼，之後他會有什麼變化呢？
不知道。不知道。他不知道自己是基於什麼理由，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。
他從液體裡撈出不識水性、已經昏厥的女人，她那虛弱的樣子娛樂了他。於是，作為獎勵，他吻了她──當她張開眼睛時，她也不負期待的把他擁得更緊。
他們的衣服在化學作用下褪色，染上她的金髮。
他笑了，狂放的笑聲迴盪。然後他又吻了她。
──沒錯。
──這才是他想要的。
end.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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